如果不涉及具體的人事或政策的話,這些模糊的共識無疑會得到皇帝、民眾和士大夫的衷心贊同;就像蕭乾一類粉紅色知識份子在希特勒死後抽象地談論民主,希望在討好史達林同志的同時又不致冒犯麥卡錫參議員。墨子對孟子禮樂觀的攻擊、韓非子對孔門國際主義的嘲諷、談天衍對儒家神話的歪曲,都要避而不談。漢儒已經開始將禮樂解釋為朝廷制定的儀式,跟刑法和聖旨一樣武斷。他們已經不再堅持封建主義和國際主義,但仍然沒有放棄抱怨大一統的淫威,懷念戰國時代的自由。他們致力於發明神話和歷史,填補殷周以前的巨大空白,推動三皇五帝神話的漢朝化,使燕齊迂怪之士的想像力相形見絀。國教混融主義完成了自己的使命,為古典華夏文明舉行了體面的葬禮。金人入漢、胡僧說法的新時代即將開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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